“当演员不是赚得很多吗?你怎么过得比谁都省,比谁都拼。拍戏熬夜,通告排满,连休息时间都没有。生病了也不请假,伤口裂了还继续上镜。”
“你到底缺钱缺成什么样了?值得你这样拼命?”
“你没说错,我就是缺钱。”
她回答得干脆,没有回避,也没有掩饰。
医生从诊室里走出来,手里提着一袋药。
“一天涂三次,伤口周围保持干燥。要是出现红肿、发烧,立刻来复查。这位置靠近腰腹,最容易感染,不能大意。”
秦念晚一句话没说,接过药袋,起身就往外走。
金都洋赶紧追上去。
她走得急,像是在逃离什么。
他几步才赶上,伸手拉住她胳膊,语气焦急。
“慢点,别扯到伤口。刚处理完,动作太大会影响愈合。”
秦念晚猛地甩开。
金都洋怔住了,手臂僵在半空。
她盯着他,声音冰冷。
“有些话,我早该跟你讲清楚。是我不对,没看出来你还挺专情。”
金都洋皱了眉。
秦念晚嘴唇发白,估计是伤口还在疼。
她语气平静地说。
“我确实挺穷的,父母在我小时候生意失败,欠下好几亿的债,家里整整熬了好多年,最近才刚还清。”
“而我呢,现在还有几亿的欠款没还完。”
“这笔钱不是靠别人能解决的,只能我自己想办法。我签了很多合同,接了很多项目,每天工作到凌晨是常态。有时候身体撑不住,也只能咬牙坚持。”
“这样的家庭背景,你觉得能配得上你吗?”
金都洋没说话,她继续说。
“你们家赚钱可能就像呼吸一样简单,但对我来说,每一分钱都是拼了命才挣来的,所以我特别珍惜自己。我不能随性花钱,不能轻易答应任何没有保障的承诺,更不敢把人生寄托在感情的不确定上。我输不起。”
“所以,那些富人之间随随便便谈感情、分分合合的游戏,我负担不起。”
“我需要的是稳定,是结果,而不是一场消耗精力的过程。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感情,不想再重蹈覆辙。”
“我之前有个男朋友,和你一样出身好,我们在一起很多年,都谈到结婚了。但他爸妈反对,理由很简单,看不起我家的条件。”
秦念晚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痛楚。
“他们说,我不配进他们家的门,说我父母的债会影响家族声誉。”
“跟他相处的那些年,我已经退让到极限了,各种委屈自己去迎合,最后还是撑不下去,只好分手。”
“我改变了很多,甚至尝试去适应他们家的生活方式,可最终发现,有些差距是无法用努力弥补的。”
她歪了下头,望着他。
“你说,要是我们继续下去,结局会是什么样?”
“弟弟,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”
她语气认真,一字一顿。
觉得话已讲透,转身要走,却发现手还被他攥着。
她眉头一皱,试图抽回手,但对方握得坚定。
她刚想开口,突然被他亲了一下。
整个人瞬间愣住。
心跳仿佛停了一拍,连呼吸都忘了。
她的脸颊迅速泛起红晕,手指微微发抖。
金都洋不知什么时候又笑开了。
“你欠了多少钱?”
“你干嘛突然亲我?”
她下意识环顾四周。
这是家私人医院,人不多,此刻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
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我觉得咱俩关系已经进展不少了呀。”
他一脸理所当然,语气轻松。
秦念晚差点气炸。
“谁告诉你进展了?”
她什么时候点头答应了?
金都洋一脸无辜。
“你要没觉得亲近我,会跟我聊这些私事吗?以前的你,可从来不理我。”
“谢谢你愿意跟我讲你过去的事,尤其是前任的事。”
他稍微放缓了脚步,声音低了一些。
这句感谢并不是敷衍,而是认真的。
他知道那些回忆对她来说并不轻松。
“但我得提醒你,我和他不一样。”
他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侧脸上。
“咱们刚开始没几天就公开了,你跟他那么久也没个名分,这就是区别。所以别拿我和他比,我有我的优势。”
“还有,谢谢你为我们的关系认真考虑过。我现在正式回应你,我爸妈完全支持我们在一起。”
他重新迈开步子,步伐稳健。
“你也见过他们了,知道他们多开明。他们感情很好,平时都不太管我,以后也不会干涉我们。”
“所以,婚后日子肯定过得轻松。”
他说得坦然,好像未来已经定下,只剩下时间的问题。
“再说一遍——你到底欠了多少钱?”
他的语气突然变冷了一些。
盯着秦念晚震惊的眼神,金都洋坦然道。
“我是你男朋友,帮你分担债务是应该的。”
“你也说了,我赚钱不难,所以别跟我客气。”
他补充了一句,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一些。
秦念晚憋着一口气,脱口而出。
“弟弟,你平时会内耗吗?”
她终于转过头看向他,眉头微皱,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。
换成别人,听了这些话,大概早就心凉了。
这家伙倒好,直接把自己说成是最佳人选。
金都洋耸耸肩。
“基本不会。”
“弟弟,我没心思陪你瞎闹。”
秦念晚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分。
“姐姐,我是认真的。”
金都洋停下脚步望向她。
秦念晚无语,甩了下手,继续往前走。
她加快了步伐,结果手里的塑料袋被他顺手接了过去。
金都洋提着袋子,不紧不慢地跟在她旁边。
“到底欠了多少?你还没说呢。”
他追问。声音平静而坚定。
秦念晚不理他。
回国前。
沈予安专程去了趟客。
把重要的事全都交待给管家。
事无巨细,全都列得清清楚楚。
管家是个高大的金发外国人,站在她面前微微躬身,态度非常恭敬。
他边听边点头,嘴里不断应着“yes, madam”、“understood”之类的回应。
她简单说完,确认对方记下了,才转身准备离开。
就在她往门口走的时候,余光忽然扫到楼梯口站着一个人。
她定睛一看,是江离然。
他应该已经站了一会儿。
仿佛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到来,却没有出声打扰。
察觉到她的目光,江离然从楼梯上走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