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...巫医大人住在哪里?”阿花抱着小幼崽挤到前面问道。
苏棠的笔尖在图纸中央的一个稍大的房子上点了点:“这里,以后就作为我的住所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,“当然,按照分配原则,我的四位兽夫也会住在这里。”
“好了,开始分配房屋!我们先从有幼崽的家庭开始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整个部落都沉浸在建造新家的忙碌与喜悦中。
苏棠每天从日出忙到日落,指导每一户的建造工作。她不但教会兽人们如何搭建更稳固的墙架,还教会他们如何制作可以开关的木门。
石爪和阿花的新家最先完工。
他们两人得到了一个宽敞的小木屋,门前特意做了加宽的门槛——为了方便小兽人爬进爬出。
随着一栋栋木屋拔地而起,部落的面貌彻底改变了。
原本散乱的山洞入口被整齐的房屋取代,新铺的小路连接着每家每户。傍晚时分,炊烟从各家的烟囱中袅袅升起,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。
终于,轮到建造苏棠的住所了。苏棠特意选了个离溪流不远的位置,方便取水和种植草药。
这座房子比其他民居大一些,前厅被设计成诊疗区,后部则是生活区。
早春最后一场雨刚停,远处传来小兽人们追逐打闹的欢笑声。这半年来,兽人们已经完全适应了新居所的生活,甚至有几户人家开始尝试圈养野兔和山鸡。
“巫医大人!不好了!”
一个雄性兽人焦急的呼喊声打破了部落的宁静。苏棠正在火堆前烤红薯,闻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,抓起药箱冲出门去。
来报信的是年轻的狼族兽人灰岩,他的伴侣白叶是兔族雌性,平时身体娇弱。苏棠跟着他一路小跑,来到他们的小屋前。
屋内,白叶蜷缩在兽皮毯上,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,呼吸急促。苏棠摸了摸她的额头——滚烫得吓人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?”苏棠一边问,一边迅速打开药箱。
“昨、昨天傍晚……”灰岩声音发颤,“一开始她只是说有点冷,后来身体就越来越烫……”
苏棠动作利落地取出针剂,消毒后给白叶打了一针退烧药,又喂她喝下退热汤。白叶迷迷糊糊地吞咽着,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。
“先让她继续休息,你多用冷水给她擦额头。”苏棠叮嘱道,“如果半夜还不退烧,立刻来叫我。”
灰岩连连点头,紧握着白叶的手,眼中满是担忧。
然而,到了深夜,苏棠的木门再次被急促敲响。灰岩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巫医大人!白叶……白叶还是烧得厉害!怎么办……”
苏棠心头一沉,迅速披上外衣,拎起药箱冲出门。夜风微凉,月光下,灰岩的脸色惨白如纸。
再次来到白叶床前,她的状况比白天更糟——嘴唇干裂,呼吸微弱,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呓语。
苏棠的心猛地一沉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药箱带子。
她迅速从药箱底层翻出一个干净的口罩,然后蒙住口鼻,又取出一个口罩递给灰岩:“快戴上!”
灰岩慌乱地照做,但他的身子也开始有些发热,额头也隐隐泛红。
苏棠心中一紧——这不对劲,普通的感冒不会这么严重,传染性也没这么强。
她冷静下来,快速检查白叶的症状:高热不退、呼吸急促、脖颈处淋巴结肿大,现在连灰岩也被感染……这极可能是瘟疫的前兆。
“灰岩,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苏棠一边问,一边拉着他远离白叶的床铺。
“头……头晕……”灰岩的声音沙哑,眼神开始涣散,“浑身发冷……”
苏棠当机立断:“你们两个必须立刻隔离!这病会传染!”她转头朝门外大喊,“快去通知部落所有人,瘟疫来了!同时,所有人都不能靠近这间屋子!”
苏棠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听诊器,贴在白叶的胸口。肺部传来异常的湿啰音,结合高热和淋巴结肿大的症状,她立即判断——这是鼠疫!
“必须马上控制疫情蔓延!“她咬紧牙关,从药箱最底层取出珍藏的抗生素和输液器具。这原本是她最后的应急药品,现在不得不使用了。
她动作麻利地为白叶扎上点滴,将抗生素注入生理盐水中。灰岩的情况也不容乐观,苏棠同样为他挂上了输液瓶。
安置好两个病人后,苏棠立即召集部落里的强壮雄性兽人。
“现在所有兽人都去烧开水,所有餐具必须煮沸消毒,然后来我这里领我瘟疫的预防汤药。“
很快,部落中央架起了三口大锅。
苏棠将板蓝根投入锅中,熬煮成深褐色的药汁。
第一批药熬好后,苏棠分发给每家每户。
“每人每天一碗,连喝三天。“她站在高处向族人解释,“出现发热症状的立即报告,不要隐瞒!“
第二天清晨,苏棠刚熬好第二锅预防汤药,远处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巫医大人!快来看看!”一个年轻的雌性兽人冲过来,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滚烫的小兽人。
小兽人不过五六岁,此刻却满脸通红,呼吸急促,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,不停地发抖。
苏棠立刻放下木勺,快步上前检查。
她掀开孩子的兽皮衣,发现腋下和脖颈处的淋巴结已经肿大,皮肤上隐约浮现出细小的紫黑色瘀点——和昨天白叶的症状一模一样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?”她沉声问道。
“半夜……”雌性兽人声音发颤,“一开始他只是说冷,后来就开始发热……”
苏棠的心沉了下去。瘟疫的传播速度比她预想的更快。
她迅速给孩子灌下一碗退热药,然而,还没等她诊治完这个孩子,又有几个兽人匆匆赶来——
“巫医大人!我家伴侣也发热了!”
“我的兽夫今早起不来了,一直在咳血!”
“我的幼崽浑身滚烫,怎么办?!”
原本只有白叶和灰岩的房子,现在挤满了新发病的兽人。苏棠不得不紧急扩大隔离范围,让健康的兽人用树枝和兽皮搭建更多的临时帐篷。
“轻症的在左边,重症的在右边!”她指挥着,嗓音已经沙哑,“所有照顾病人的兽人必须戴口罩,接触后立刻用热水洗手!”
然而,兽人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瘟疫,恐惧让他们变得混乱。
“巫医大人!我伴侣不能待在这里!她会死的!”一个雄性兽人拽着苏棠的手臂,眼睛赤红的说道。